2007-01-08

瘋癲與文明。


「一天下午,我在那裡默默地觀望,盡量不聽別人講話。這時,這個國度裡最古怪的一個人向我打招呼。上帝不會讓這裡缺少這種人的。這個人集高傲和卑賤,才智和愚頑於一身。」

當思想疑問遇到了重大危險時,笛卡兒認為自己不可能發瘋了。儘管他承認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裡,各種非理性的力量伺服在他思想周圍,但是,作為一個哲學家,他既然敢於提出疑問,他就不可能是「瘋人中的一員」。然而,拉摩的姪子(Rameau's Nephew)卻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瘋了。在他的種種轉瞬即逝的判斷中,只有這一點是最固執的。「在他開始說話之前,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,雙手舉到前額,然後他恢復了平靜,對我說:你知道,我既無知又瘋狂,既傲慢又懶惰。」

Pascal說過:「人類必然會瘋癲到這種地步,即不瘋癲也只是另一種形式的瘋癲。」Dostoievsky在《作家日記》中寫道:「人們不能用禁閉自己的鄰人來確認自己神志健全。」

然而,我們卻不得不撰寫一部有關這另一種形式的瘋癲的歷史,因為人們出於這種瘋癲,用一種至高無上的理性支配的行動把自己的鄰人禁閉起來,用一種瘋癲的冷酷語言相互交流和相互承認。


摘自Michel Foucault,"Madness and Civilization"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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