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屆卓越新聞獎得獎名單
電視類
新聞採訪報導獎/朱怡璇、楊詒婷、林哲鴻、陳宥翔、蔡金龍/0與1的山中傳奇/八大電視台
國際新聞報導獎/張岱屏、陳錦彪、林佳穎/德國生態系列報導/公共電視
每日新聞播報獎/李四端/「十點不一樣」整點新聞/TVBS聯意製作
11月17日,第五屆卓越新聞獎頒獎典禮在信義誠品舉行,晚上我才得知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,島的岱屏、阿彪、佳穎得獎了。話說,我們這群人一般而言不很在意得獎的東東(島民也實在拿過太多獎了),但在這當下拿到卓新獎,雖然我不是得獎人,我簡直快在宿舍跳起來了,有一種吐了一口悶氣的快感,還有對於堅持到底的感動。
因為,我們的島,台灣首個環境生態節目,以踏實不取巧的態度探討台灣環境議題,這個受到不少學者、環保團體、民眾肯定的節目,就在前不久,差點斷送在公視高層手中。理由為何?我不是高層當然不清楚,但我猜想不是多乾淨的理由吧,否則為何頒獎典禮那時,公視高層(四人之二)卻不對自己唯一得獎的節目團隊致意,只是冷冷的坐在位置上?
他們肯定也很悶,因為當初記者要做這個專題時,公視高層很不支持。這不就很像: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鬼在外頭闖出名堂,爹娘心中不曉得作何感受?我知道那個小鬼的感受(畢竟我也當過),但我很想看那爹娘的嘴臉。
島要搬離內湖公視了。昨天看了一天書(如果中午才起床,應該只看了半天不到),晚上以幫忙搬家為由去公視,新聞部宛如空城,除了東倒西歪的辦公桌、打包紙箱,幾乎啥個子都沒有。星期天一大早,大家就要把所有東西搬去華視,因此週六夜晚可稱為島在公視的最後一夜。感傷嗎?當然我也會(儘管我不斷逗林小如要她別感傷),畢竟這是我待過最快樂、充實的媒體,是我大三開始的美好回憶所在。
人事已非。回想起我第一次踏進公視、踏進新聞部那扇門,那時候的空氣還有一股清新的味道。短短不過四、五年(其實也不短)時間,什麼都變了,以極其快速的步伐。昨天半夜打包時,我沒多餘感傷或情緒,只覺得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把眼前問題解決,因為未來的路還很長。離開公視時,已經12點多,幸好在中天工作的樸(幸好中天跟公視很近,呼)可以來接我,順便幫我搬一些撿來的寶。
才離開沒多久,天空下起了大雨,就像丹媽中午來宿舍找我之後離別的情景,大雨滂沱。有一種感動的情緒湧上心頭,我想我真的很幸運,有這一群志同道合的好朋友這麼真心關懷著彼此。
于小平說,也許做這些事情無法改變太多事情,但不做這些事情卻只會讓情況惡化。我想,我們果真都有這種腹背受敵也會樂觀的白目性格,挺好。
阿,差點忘了(其實沒忘,只是心機重鋪梗鋪久一點以免我看來太花痴)。阿彪呀昨天晚上也跑到公視,身旁跟著一位帶帽子、長髮飄逸,看起來相當清秀的人。第一眼我還看不出是男是女(因為帽緣也壓太低了吧阿勝),後來就繼續忙著確認所上班遊事項,還有恥笑林小如,只看見他們兩個在跟于小平談事情。anyway,直到我們大家都忙到一個段落,于小平也跟阿彪他們聊完後,接著,就是于小平說:「小鎂,這是阿彪的弟弟阿勝,是...」
「阿,圖騰!圖騰~~~阿~~~阿~~~我要你的簽名」然後我就這樣在夜深人靜(其實沒幾個人)的新聞部尖叫,嚇得阿勝花容失色(扣以這樣用嗎,哈)。我才不管其他人怎麼消遣我咧,死命的就是要小如幫我拍合照,然後一直在尖叫。只見阿彪很鎮定的跟他弟說「你要感謝我,都是我把音樂介紹給她們的,」我就繼續胡言亂語,「好好聽好好聽,阿~~~圖騰~~~」
anyway,昨天晚上就在這既緊張(我書還沒念完快完蛋了我)、既感傷、既腳酸、既開心、既瘋狂、既暴雨...的情況下渡過了。今天我得收斂一點好好唸書,否則音伶小妹妹一定無法原諒我不去參加她的生日會(可惡的一群人居然跑去我最愛的東澳)又不認真唸書。嗚~~閃人去。
週刊專訪「圖騰樂團」
風神榜 : 快樂鄉愁 圖騰樂團
由四個原住民、一個漢人組成的「圖騰樂團」,連續三年參加海洋音樂祭,直到去年
他們終於進入決賽,奪得海洋大賞獎。是一股想上大舞台的鬥志推著他們往前
最近,圖騰演了單元偶像劇,也發行首張專輯。
這些在都市裡討生活的原住民,非但沒有滿腹悲情,也不往商業市場裡追求亮亢拔尖的嗓音靠攏
他們把濃郁的鄉愁化為輕快歌曲,不論是都蘭來的、知本來的,還是大武山來的,最後,他們都在歌裡找到了家鄉 。
野台成名 圖騰樂團
由五名成員組成,成軍於二零零二年,現今組合確立於二零零三年。
曾參加三次海洋音樂祭,二零零五年拿下海洋音樂祭大賞獎。
曾參加三次春天吶喊、兩次野台開唱,協助拍攝紀錄片《海洋熱》,主演單元偶像劇《圖騰轉啊轉》
今年四月發行首張專輯《我在那邊唱》。
這是我第三次聽「圖騰樂團」現場了。一開始,我被這個原住民樂
團一直逗笑;然後,看到他們的發片演唱會,愛哭的主唱Suming怎麼都止不住眼淚。
最近這一次,在台北市中心、地下室的live house裡,我聽見Suming彷彿穿透了眼前一片黑壓壓
清清朗朗唱著:「…城市沒有陽光的溫暖,馬路沒有故鄉草原來的平坦…」
突然之間,我的鼻子酸了、眼眶潮了,原來,圖騰那種快樂與惆悵並存的音樂,會使人想家。
圖騰是哈台日本人青木由香(暢銷書《奇怪ㄋㄟ:一個日本女生眼中的台灣》作者〕
大力跟我推薦的,她若有所思地說:「日本沒有這種音樂的,很奇怪吶,不知道為什麼可以這麼令人感動?」
閒散隨性 快樂調
和圖騰約拍照,我們時時面對「永遠少一個」的窘境。
採訪時少了貝斯手Awei,他是唯一的漢人(他戲稱自己是漢人保留名額)
住在台中,練團表演才來集合;隔天,鼓手阿勝回台東投票;練團時間到了,Suming卻因宿醉起不來。
可這樣一個看似閒閒散散的樂團,一上台,那種原住民的隨性快樂就像水一樣跟著音樂流動
雖然Suming才因筆記型電腦在後台被潑到可樂很不開心,也能夠拿這樣的事開自己玩笑
他嘟嚷著濃濃的原民口音說:「原住民才剛剛有電腦就被弄壞了…。」
Suming是阿美族,吉他手阿新和另一名主唱查瑪克是排灣族,阿勝是卑南族
他們都來自台東不同部落,還會彼此開原住民的玩笑。
比如排灣族比較黑,去年阿新出了大車禍,命幾乎不保,他自嘲:「對啦對啦,我沒穿反光衣出門,別人看不到我。」
阿勝立刻吐嘈:「就叫你夏天別去曬!唉呀,上帝抓不到你,你太暗了啦!」幾人隨即呼呼哈哈大笑起來。
像這種連生命大事都能拿來開玩笑的個性,就成了圖騰輕鬆快活的基調。
他們成軍於二○○二年,愛唱歌的Suming當兵時找到會彈吉他的阿新,兩人成立了第一代圖騰
隔年,為了要參加海洋音樂祭,才確定了現在的團員。
一付頹廢吉他手樣貌的阿新說:「查瑪克是我表弟,阿勝是我高中同學,貝斯手Awei是阿勝在台中認識的。」
好不容易,我終於把圖騰源流稍微搞清楚了。
演歌雙棲有自信
他們信心滿滿,剛退伍的、辭掉工作的,奮力一搏報名海洋音樂祭,結果根本沒進決賽
二○○四年再試,又是一樣的結果。去年他們終於進入決賽,還拿到第一名
又驚又喜之餘,Suming綻開一口白牙:「我們就是想站上大舞台,如果第三次沒有上,還是會有第四次吧!」
得獎之後,他們拍了單元劇《圖騰轉啊轉》,今年四月也發行首張專輯。
全團年紀最小(看起來卻很臭老)的爆炸頭查瑪克虧了一下自己說:「還沒發片就演戲了,演歌雙棲哦!」
在資源不多的獨立音樂界,這樣的成績算很出色了,Suming不忘提起:「我們很想當偶像,因為可以代言洗衣機,
家裡就會有洗衣機,最想代言啤酒啦,鹽也可以,原住民家裡總是要醃肉醃菜…。」
由導演陳龍男所拍攝的《海洋熱》,紀錄了二○○三年參加海洋音樂祭的五個樂團,圖騰就是其中之一
與Suming同為阿美族的陳龍男說:「因為我自己也是原住民,我對他們很有感覺,也期待很高
這幾年,他們愈來愈有自信了。」
「龍男這支片子放的時候,我們嚇一跳,好多人像張懸那時根本就不認識啊
卻很支持我們,她一直說我們好,我們還在想,她在好什麼(笑)!
所以,現在只要我們一吵架,一看《海洋熱》,就會和好了。」Suming抓抓頭說。
音樂藍領求開心
Suming是個徹頭徹尾的感情動物,喝醉酒特愛哭和講英文﹔那天晚上拍圖騰和友人喝酒,
我們怕被灌酒早早落跑,聽說當晚他們幹掉六十瓶玻璃裝台啤,
難怪旺福樂團的主唱小民會有感而發:「和圖騰喝酒根本是自殺的行為!」
「阿勝喝酒時會講心事,至於Suming,吼,昨晚大概抓著每個人都哭過了!」
阿新露出一個受不了的表情說。「我是想到一個過世的朋友啦,每次一提到他的名字我都會控制不了
那天喝到早上八點回去,我還哭到九點多才睡著。」
Suming這樣解釋,令人很想摸摸他的頭叫他別哭了。
他今年二十八歲,明明是圖騰裡年紀最大的,卻背上母校都蘭國中綠色書包,整個人青
春有活力,四年前,他就幫齊秦寫過主打歌了。
這五個人為玩音樂犧牲了很多物質生活,他們的回報就是開心。
Suming念台藝大,後來曾在音響店工作,也陸續打了很多零工。
阿勝念的是木工,有廚師執照,當過電視品管員。
念體育的Awei幫媽媽拼裝鞋子。查瑪克曾當過省道清潔員,而阿新的本行是機械繪圖…。
三年前他們專心準備首次參賽,每逢週末,Suming和阿新就到台中與其他人練團,
在一個每下雨必淹水的體院社團,都市底層的藍領原住民和一個漢人,互相嘲弄、飆出音色,
大口灌下幾小時後就要過期的便宜啤酒,那一首又一首想家的歌曲溢出了荒涼的倉庫,
bossa nova、rap或是民謠,雖然很難歸類到底是什麼風格,卻好像海洋或山風無意間穿過了車水馬龍,
正輕輕拍打跳動的胸膛。
台下愁苦 台上high
他們把Awei家的涼麵店吃垮了,後來就住阿勝家,由阿勝用最便宜的材料餵飽他們,
「反正已經很窮了,再窮也就只有這樣而已啊!」Suming笑嘻嘻地說:其他人提到音樂也雙眼發亮,
阿勝在舞台上雖只能躲在後方打鼓,但他總是很激動,「下台後常有人問我幹嘛那麼high,不知道啊,明明在台下心情不太好,上台就忘了,這是我最快樂的地方。」
音樂如同啤酒,緩和了這個世界太過銳利太過現實的光芒。然而,宿醉過後,該面臨的頭痛還是會來。
「新應該會找工作,Awei一直都沒搬上來台北,他應該也想去工作…」
Suming停了一下,「我自己還是喜歡音樂啦。我想要回台東,可是回了台東,又想台北。」
即使已經完成夢想,Suming的話語還是相當茫然。
心懷傳統念家鄉
此刻在國外學電影的陳龍男形容,他在Suming身上看到了另一種典型:
「我一直想往外跑,而Suming卻往裡面走,他很在意傳統的東西。」
Suming喜歡部落的手工藝,後來還開始學山地服編織,「我願意學,這跟玩音樂一樣啊,音樂做好時,你會很有成就感。」
圖騰的專輯裡只收錄了兩首阿美族母語歌曲,這是Suming的遺憾。
我想起演唱會那天,他指著一○一大樓開玩笑:「連飛鼠都飛不上去吶!」
而阿新說自己不喜歡台北,超沒方向感的他說:「我是用大武山來認方向的啦!」
「海洋音樂祭每次都跟豐年祭撞期,今年要去表演,還要跟頭目請假,很麻煩咧!」
Suming又說,趁演出少了,最近要回台東一趟:「想回去了,家裡的人在call in了啦!而且在台北也沒有要幹嘛。」
前一晚,他們都宿醉了,拖著渾沌沉重的身子醒來準備演出。
滴滴答答的梅雨暫時停了,四個人(又少了一個去停車的阿新)坐在the Wall外邊人行道上,
Suming趿著夾腳涼鞋,脖子圍了鮮黃毛巾,彈著吉他,與查瑪克緩緩應唱起來,
他們那樣自然,練的只是待會表演中的一段餘興節目,卻好聽極了。
城市太繁忙,或許我們都被激烈地磨損並且受傷了,但此刻我忽然想到,這樣快樂的鄉愁音樂,
應該也來自城市裡的千迴百轉。
主唱:查瑪克,一九八四年生,排灣族。
貝斯手:Awei ,漢人
主唱:Suming(姜聖民),一九七八年生,阿美族。
鼓手:阿勝(陳錦勝),一九七九生,卑南族。吉他手:阿新(田明新),一九七九年生,排灣族。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