肺

今天又是健康美洲豹的一天，也是敝節目收視率最佳的一天。比起政客的口水，美洲豹果真比較受歡迎。大人昨晚臨走前問我「ㄚ我們明天要談啥？」我說「肺阿，狼心狗肺的那個肺！」然後他心滿意足回家了，然後我一直在想有關於狼心狗肺這件事。

我說，心肺真的要一起談，不然肺心症、心肺復甦術哪來的？然後，借用我們前餵牲署長的話，狼心狗肺這種人，最好去找「獸醫」治。

楊志良昨日則解釋，他沒有「不敬」的意思。他強調，人醫在治療病患時，打針、麻醉、照Ｘ光時，都會向病患說明；但獸醫不會向小動物說明。如果獸醫與人醫執業方式一樣，他就願意道歉。「獸醫師要告就去告，我沒有意見」。

對於獸醫師的憤怒，楊回應，民眾會知道他在寫什麼，何況醫師和獸醫執業方式本來就不同，醫師對病人不應該像動物一樣，應為病人解釋病情，「除非獸醫也跟狗說過『路邊的骨頭不要吃』，我就道歉，否則就隨他告。」

我剛開會時突然想到，我就有認識獸醫這樣跟他照顧的動物們講話阿。人嘛真好笑，老愛強調自己至尊無敵似的，對我而言人類就是動物的一種，人類只不過聽不懂、搞不懂其他物種溝通方式，就真以為自己恁般偉大？

「犯錯就要知錯，不要硬凹！」大人淡淡地冒出這句話，然後他說，前幾天到山上他不小心踩到一隻狗，就拼命跟狗狗道歉，後來狗兒終於抬頭看他一眼。

大人：我想他應該是原諒我了

九一四：他應該是想咬你，你才拼命道歉吧

大蔥：那他有沒有罵幹你娘

大人：有阿，他有汪汪汪這樣叫

修蜜：那你有回嘴嗎

大人：我本來想去法院告他

大蔥：那法官會判他是善意的回應，然後判你惡意的傷害...

這段話的梗，是來自於這件事：

火爆阿嬤罵髒話起訴　男回應免罰  2011年07月05日 15:33 蘋果即時  

高雄市一名70歲的趙姓阿嬤，去年12月中午因推攤販車擋到商店，與商店郭姓業者發生爭執。阿嬤生氣大罵髒話「幹你娘」，郭男回嘴「你是女人怎麼幹人家？」阿嬤又罵「幹你祖公祖媽、狗生的」，2人互控公然侮辱。高雄地檢署將阿嬤公然侮辱罪起訴，郭男處分不起訴。

阿嬤罵髒話被起訴　回應髒話男子不罰 【2011/7/5 10:48】 

〔記者鮑建信／高雄報導〕脾氣火爆的趙姓阿嬤因停車糾紛辱罵「X你娘」，郭姓男子則以「女人怎麼X」回應，雙方互控公然侮辱罪，高雄地檢署將阿嬤提起公訴，並認為郭所發表的言論是自衛，處分不起訴。

從這段話及地檢署對阿嬤的起訴，或許可以大致推測，這應該是一位異性戀檢察官，然後很袒護父權社會意識形態。可以把SEX/GENDER想的如此直，同時認為女性應處被征服地位者，不是直男的可能性很低吧？

「幹你娘」這三個字很有趣。

以前看過一本很有趣的書，名為《髒話文化史》，大家有空可以看看。身為一個乖寶寶(曾經)，當班長模範生久了，從小被教導不能講髒話、要淑女要端莊之類的，有好長一段時間我真的覺得髒話很髒，簡直比看到鬼還嚴重。這種自以為菁英高雅的症頭，在念了人類學、語言學之後，有所轉變。

十二髒肖──幹、屄∕雞巴、屎、尿（piss）、嬲（bugger）、天殺的（bloody）和屁股（arse），再加上該死（damn）、地獄（hell）、屁（fart）、大便（crap）和屌（dick）──為許多不同的言辭行動提供資源。這十二個字詞經常操勞過度，服侍許多不同的主子。---《髒話文化史》

等到大學畢業出社會後，採訪了很多阿貝阿罵，接觸到更多不同的人事物後，我終於比較了解關於「髒話」的意識形態，還有隨便定義「講髒話=低級、沒教養」是多麼可笑。一個人在什麼脈絡下會講「髒話」、而接受訊息者又為何會認為自己受到冒犯？這超有趣。

回到那個阿嬤的新聞。為何「幹你娘」會成為許多人朗朗上口的「髒話」？這背後邏輯很有意思阿。

首先讓我們先講講「男人只剩一張嘴」這件事，其實不用等到40歲或更老，年輕男性經常也都只出一張嘴阿，好笑的是當他們講不過女人就要斥責女人「長舌婦」、「三姑六婆」之類。男性藉由髒話來壯膽，並宣示自己征服女性的權力與快感，同時作為「有效」攻擊手段。

為何會有效？因為女人是男人的所有物，是在你爭我奪中獵取來的物品(你看變形金剛3那老梗2男爭一女的情結，不就是很熟悉的性別邏輯嗎？)，為了鞏固異性戀父權社會穩定，身為一個正港懶豬漢，怎麼能容許自己的女人被侵占？有很多人之所以憤怒，不是因為擔心女生受傷害、也不是生氣男性怎能任意傷害女性，而是承受不了懶豬漢的面子掛不住。拜託，面紙一大串很便宜。

其次，許多女性也認同這套邏輯，也因此會深深感到被冒犯。聽到或看到幾個「髒字」就好像被強暴一樣，深深感受到是自己的罪惡，卻不再去想這股羞赧從何而來。男生講髒話很MAN很帥氣、女生講髒話就很逼取沒氣質，這套邏輯很妙吼。(但我還是要說，Y桑講幹好MAN好帥喔！)

髒話與性、性器掛鉤，除了再次證明性在人類社會中很重要外，某種程度上也體現了偽君子那種欲拒還迎的噁爛嘴臉。我不確定外國的髒話裡有多高比例在誣衊女性性器，但我大概知道在華人社會中，女人的性器經常成為「髒話」主角。無處不性別阿，華人文化的男尊女卑、男上女下在髒話中不也具體而微？

不然你說說看，為什麼「好屌」會是偏向正面、讚許的用法？又為甚麼「PLP」可以是拍馬屁的意思？而「臭78」「PUMA」等就沒有這種「正面」意涵？

正義魔人有個毛病，就是經常不假思索就選邊站了。喔，可能他們認為自己想很深了，但在同一套邏輯中想再深、看不見其他可能，那不就有想跟沒想一樣嗎？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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唉唷，好像靠北太多了，該想想今天稿子該怎麼寫。邀請酷酷掃來談先生怕治掃好了...。